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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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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包廂門就被推開。

暗沈沈的屋裏煙霧繚繞, 蘇棠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沙發上坐著幾道熟悉身影,包廂外的露臺三三兩兩站著人, 隨著音樂蹦得正瘋,男女都有,她和秦詩的共同好友不多,這些她一個不認識,即便做好了心裏準備,站在門口依舊有些拘謹。

陸嶼楞神,看了眼沈逸清手裏拉著的行李箱,有些反應不過來,倒是身旁的秦詩一個飛身跑了過去。

“糖糖!”

蘇棠人杵在門口, 一道雀躍的聲音飛奔而來,下一秒香氣襲人, 瞬間被擁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還以為你走丟了!正打算給你打電話。”秦詩松開人, 視線落在沈逸清身上, 又看了看他手裏的箱子, 眼神疑惑。

“你們.....”

蘇棠淡笑了下。

“樓下湊巧碰見。”

解釋的模樣似乎著急避嫌,隨即將手裏提著的禮物遞過去。

“生日快樂~“

秦詩接過,摟著人親了一口,牽著她往裏走。

沈逸清將手裏的行李箱立在墻邊才跟進去, 掃了圈人問陸嶼。

“木頭還沒來?”

對方抱著平板正忙,看也不看他。

“清煙相親,他當哥的不得去把把關。”

沈逸清聞言嗤笑一聲。

“他一副閻羅樣往餐廳一坐, 別人只會跑的更快, 把關?掀桌的吧。”

身邊的沙發突然下陷, 陸嶼坐直身子打量著人。

“你不說不來?”

沈逸清闔著眼不搭腔,一旁的時越看了眼走遠的兩道身影玩味笑了笑。

“本來拒絕了, 聽我說某人要來,就改主意了唄~,我看你哥啊,遲早得栽這女人身上。”

陸嶼偏頭看一眼露臺上的人,大半年沒見,似乎也沒怎麽變。

白開水似的無聊打扮,可單看臉即便站在秦詩身邊也絲毫不遜色,依舊看起來溫溫吞吞,論誰也想不到她半年前做的事嚇死人。

沈逸清被捅那一刀,窩在醫院一個月才緩過神。

陸嶼坐在沙發懶懶散散的點煙。

“我看他啊,是好了傷疤又忘了疼。”

.....

秦詩拉著人語氣興奮。

“怎麽突然就想通決定重新啟航,我還真以為你打算一輩子呆在濱州了。”

蘇棠6歲進蘇家,比鄰而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的性子秦詩清楚不過,認定的事兒一股子沖勁兒,絕不輕易認輸。

她身上總有一股往上的力量,像開不敗的向日葵,堅韌又強大,持續半年的自我放逐大有些從此一蹶不振的味道,‘後浪’那次頒獎對好友打擊很大,她一直以來都在擔心。

見她終於願意再次走出來,秦詩昨天收到消息很意外,隨之而來的就是真心為她高興。

蘇棠看著人聳肩笑笑。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濱海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之前呆在馮遠那個不入流的公司,很大程度是基於距離近,方便照顧家裏,二來工作不加班,她可以安心備考準備轉行。

現在回頭看看,辛苦半年一場空,她不覺得可惜反而有股莫名的輕松,生日那天舫舟說的那條溪流,她終究還是想回源頭看看。

盡管她裝得若無其事,她的熱愛、那些一想起來就覺得生命變得炙熱的東西,那種悸動,她假裝不出來。

她愛攝影、她愛紀錄片。

騙不了別人,更騙不了自己。

“我早說過,你學這專業不適合回去,家裏那地方,只適合考編,老呆在濱州,浪費你的天賦。”秦詩看著人,“之前我怎麽勸都沒用,那個什麽導演能把你重新拽出來,我挺服氣。”

昨天兩人通著電話,她急急忙忙根本沒聽清。

“舫舟。”

蘇棠強調著又重覆了一遍。

熟悉的名字令秦詩楞了幾秒,忽的偏頭看她。

“是...我想的那個?”

她盯著人,半晌見蘇棠嚴肅認真的點點頭。

她拍她肩,一下特別激動。

“行啊你,怎麽認識的!”

圈子裏名導就那麽多,重名顯然是不可能,大家各自擅長的領域各不相同,她一個戲子和紀錄片根本搭不上邊,可舫舟的名頭也是有所耳聞的,對方天資聰穎來頭神秘,拍的東西從來隨心所欲劍走偏鋒,而且從來不捧資本的臭腳,可惜作品太過寫實,國內打壓的厲害,但在國外拿過很多大獎,算是炙手可熱的青年紀錄片導演。

可她想不通兩人怎麽走在一起的。

這又說來話長,蘇棠又把這兩月來給他當助理的事林林總總講了一遍。

能被這樣的明導賞識秦詩自然是替好友高興,可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你這個拍的東西時間跨度這麽大,得離開很久吧,李硯呢?不是快結婚了,他也舍得放你走?”

這兩月,她忙著跑新劇的路演,兩人都沒怎麽好好聊天,這話剛說完,就見蘇棠的臉色慢慢暗淡下去。

“我們....婚禮取消了。”

“啊?!”

秦詩一下沒明白她意思,眼神裏盡是茫然“什麽意思?”

蘇棠不說話,轉過身將背倚在欄桿上,眼神穿過包廂裏三三兩的人群,直望向那頭的沈逸清。

他生活規律,常年健身,寬肩闊背的體格,身高又不低,打眼過去是人堆裏最顯眼的一個。

男人脫了西裝外套,黑襯衣的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緊實的小臂,領口兩顆紐扣隨意松開,整個人漫不經心的倚在球桌邊,慢悠悠的在解手腕上的表,看樣子正準備和時越他們賭球,不知道一群男人說著什麽,個個臉上表情亢奮。

秦詩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周遭的空氣莫名冷了幾秒。

“是....因為他?”

蘇棠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秦詩嘁了一聲。

“果然,人以類聚,個個都他媽的是混蛋,時越至少是單身,他一個已婚男人這樣對你,算怎麽回事!”

秦詩眼神鄙夷打量了一眼遠處的男人,語氣裏滿是為好友打抱不平的憤懣。

“那你和他現在——”

“沒關系。”似乎很怕秦詩說出什麽詞兒,蘇棠趕在她話沒說完前著急的接住,“我們現在什麽關系也沒有。”

秦詩看不見的身後,蘇棠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因為太過用力,瞬間留下幾道青紅痕跡。

情人、情婦、玩意兒.....

幾乎是一瞬間,蘇棠腦海中條件反射接連蹦出這些詞,一個個棒槌似的敲擊著大腦神經,惡心又令她反胃,她知道秦詩絕不會這樣說她,可她還是下意識的抵觸。

她就像跟在沈逸清身邊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敏感又恐懼,時時刻刻擔心著別人有沒有看見自己露出來的尾巴,她著急撇清兩人的關系,哪怕他們現在確實什麽關系都沒有。

她沒有勇氣對上那些揣測的眼神,害怕那些一探究竟的目光。

她知道,無論是馮遠還是陳仲文,都把她當樂子看,她是馮遠口中的禮物,是陳仲文眼裏的情婦,是鮑柔說的那個玩意兒。

至於沈逸清,她是他手中那只不願放飛而掙脫離去的鳥。

無論哪一樣,她好像都不像個人。

他們用低俗的詞定義她,不屑的詞語談論她,這一切只因為沈逸清的一廂情願,他依舊喜歡自行其是,只因為他的一頭熱,她就必須平白無故、逆來順受的遭受這些詆毀和非議。

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憑什麽要遭受這些。

蘇棠深呼一口氣,擡起頭來看著秦詩笑,那神情讓人難以捉摸,有種故作輕松的灑脫還夾雜一股莫名其妙的堅定。

“不是說要重新啟航,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得和過去告別啊,有些事情從哪裏開始就得從哪裏結束。”

這話讓秦詩雲裏霧裏,正在此時,不遠處的臺球桌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歡呼,下一秒,四周突然詭異的安靜下來。

兩人隨著大家的視線擡頭。

昏暗光線下,沈逸清站在那頭,在一眾八卦t打量的目光裏往露臺這邊看。

他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響亮的口哨聲吸引了全場的註意。

“大家有福了啊~沈總輸了球,挑一位現場的朋友法吻20秒~”罷了又加一句,“男女不限哦!”

今晚是秦詩的生日趴,來的都是秦詩和時越的好友,大多互不認識,但個個不是皮相好就是家世雄厚,而沈逸清更是兩者皆占,與這樣的男人接吻攀纏,大多人都不會太抵觸。

暧昧的氣息暖烘烘,滿場蠢蠢欲動,這話剛完,包廂裏就響起一片更為熱烈和躁動的起哄聲。

露臺大多是些女性,隨著他的走近,個個凝神秉氣,四周一片詭異的沈默。

吹口哨的男人蘇棠並不認識,她驚訝於在外面一向穩重的沈逸清居然會答應和人比這種無聊又過火的游戲,更意外的是,他球技一向不錯,這次居然還輸了。

“哎、這人誰~”

蘇棠正發著楞,突然身邊響起兩道低語。

“你不認識啊,沈逸清、京貿集團的老板,詩詩老板的朋友吧,和星海傳媒有很多合作。”

“聽說過,沒想到真人這麽有品啊,挺帥的~”

“不過據說結婚了,對方和他門當戶對。”

問話的女人隨即低笑。

“沒帶老婆來吧,玩這麽大,不怕出事。”

“表面功夫,這圈子不都這樣,可能結婚了也各玩各的吧。”

下一秒,女人後背繃直,口吻似乎有些激動的緊張。

“別說了、他好像往這邊來了。”

滿場的視線往露臺的角落聚焦,蘇棠感覺到身旁慢慢變得安靜,擡頭就看見不遠處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兩人話題中的當事人正大步往這邊走,腳步沈穩,看起來目的明確。

心有所感,蘇棠陰著臉眼看他越來越近,路過不遠處的兩位女生,她清晰的看見對方一剎那失落又遺憾的神情。

腳步最後停在她面前,他寬肩闊背,幾乎擋住了所有的光。

沈逸清看著人,笑容有些無奈。

“玩游戲輸了,所以——”

“你敢。”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人打斷。

周圍靜下去,蘇棠一動不動的站在露臺,滿場的目光都聚焦過來,看戲一般的姿態,一道道視線充滿戲謔,她沒什麽表情,眼睛直瞪向沈逸清,模樣像是要吃人。

只是一個試探而已,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沈逸清苦笑一聲,口吻不自覺的低下來,像是在哄人。

“你別生氣,我的話還沒說完,游戲而已,你可以拒絕。”

在場的除了幾個內情人,都不知道兩人認識,更不清楚兩人之間的恩怨,只是見了京貿太子爺這幅低三下氣的姿態,心下震驚,對他面前的女人越發的好奇起來,打量的目光更加放肆和八卦。

“你找她們吧,看起來挺樂意的。”

滿場戲謔的目光令她頭皮發麻,蘇棠偏頭,視線對上不遠處赤裸裸打量自己的兩個女人,姿態大方口吻隨意。

“你們玩,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她就推開人往外走,包廂門重新合上,那兩個女人臉色紅白不定,眾人沒在沈逸清的臉上看到被拒絕之後的氣急敗壞,相反,還捕捉到一份淡淡的失落。

遠處贏了球卻沒熱鬧看的江諾謙自然不肯放過他,懶懶散散的坐在球桌上緊追不放。

“沒事兒,有言在先,被拒絕了可以挑下一位,人這麽多,總不能個個兒都拒絕沈總吧~”

這話剛出,四周因為蘇棠拒絕離去冷下來的場子再度熱起來。

沈逸清看著人沒說話,頓了一秒將手裏一樣東西朝他丟過去。

“不玩了,用這個抵。”

江諾謙擡手接住,掌心冰冰涼,攤開五指整個人僵了一瞬。

Richard Mille的腕表,還是RM-056系列。

他盯著東西楞了好幾秒,隨即開懷的笑起來。

“出手大方啊!這是10周年紀念款吧。”

全球限量五只,入門價也是8位數,更別說現在幾乎絕版,這樣的東西,他居然就隨手扔過來,江諾謙有一瞬間懷疑這東西的真假,可一想到對方的身份,這揣測無異有些好笑。

沈逸清看著人,笑笑默認,不再說什麽,推門離開了包廂,像是去追人。

江諾謙捏著手裏的東西琢磨了好一會兒,突然偏頭問時越。

“聽說半年前沈逸清為了只‘鳥’差點把京北翻過來,被家裏上頭那位關了一個月禁閉,是真的?”

時越只是笑不說話,江諾謙看著人,神色逐漸驚訝。

“就是剛才這位?”他挑挑眉,像是對沈逸清的品味感到認同,“那確實挺漂亮的~,就是.....脾氣好像沖了一點。”

......

violet house的裝修本就極為覆雜,散客區、舞池、吧臺還有各種分門別類的卡座,樓頂還有一層極為特別的包廂,陸嶼那個常年預留的私人空間只是其中之一,這裏蘇棠只來過一次,就是去年沈逸清生日那次,似乎留下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她摸索著方向下樓,從洗手間裏出來便站在烘手機旁發呆。

秦詩生日,她卻無意中成了全場的焦點,托沈逸清的福,她現在一想到那滿場的人就渾身不適,更無心應對那些探究好奇的目光。

能在這裏拖片刻就拖片刻吧,她想著,最好拖到那裏的人都忘卻她的存在。

人站著,烘手箱的熱風自動停了,想也沒想,蘇棠重新又將手伸了進去,正在此時,洗手間進來兩個穿著清涼的女生。

兩人旁若無人的走到蘇棠面前的盥洗池站定,一個對著鏡子齜牙咧嘴的開始補妝,另一個手裏拿著紙巾擦著前襟,語氣遺憾。

“走眼了,居然還有不吃我這套的男人。”她邊說著邊把紙巾折成方塊慢條斯理的往細長的白皙溝縫裏擦,領口周圍的布料濕成一片,蘇棠隔得遠也聞到一陣酒氣。

正在擦口紅色女人突然動作一滯,繞有所思的開口。

“你別說,我覺得那男人挺熟悉的,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話剛說完她就被自己夥伴白了一眼。

“你對著帥哥都是一副花癡臉,長得好對誰都熟悉~”

“這次真不是、”女生收了口紅打開手機相冊遞到好友面前“你看,是一個人吧?”

照片上的男人西裝革履,在下午的夕陽裏安安靜靜的坐著蛋糕店的沙發上,似乎正在處理工作,視線都落在手裏的平板上,滿臉倦容卻渾身矜貴逼人,一看就是張偷拍照。

“我靠!你哪來的!”

女人突然有些詭異的臉紅。

“之前來店裏的一個客人,那天生意好,他為了買斷貨的茉莉奶凍蛋糕,親自叫了人給店裏送茉莉,絕了,都是極品,做成吃的真可惜,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天下午,全城的茉莉都被他買空了,店裏備不上貨,那款蛋糕之後好幾天都沒上架,還有顧客罵我呢,問我沒貨開什麽店,可委屈了,這也不怪我啊,我們店全京北就一家,生意好也是正常的事兒。”

女人突然偏頭看著同伴笑。

“是他的話拒絕你就正常了,人家結婚了嘛,上次就是為了老婆愛吃的蛋糕在店裏等了一下午,這樣寵妻的男人不加你微信多正常。”

“你哪裏知道人家就結婚了,說不定自己愛吃呢。”

女人對著鏡子抿抿唇,表情滿意,轉身就往外走。

“財經雜志啊~那男人還在封面頁呢,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雜志多無聊,最近微博挺熱鬧的,‘LP資訊’你知道吧,那個百萬粉絲的八卦號,預熱了半個月了,聽說要爆一個京圈資本大佬的超級大瓜!資本圈會地震的那種!據說就在這兩天,話題天天在熱一掛著,真吊人胃口.....”

.....

兩道背影一前一後的離開洗手間,蘇棠闔著眼靜靜地站在墻壁角落。

烘手箱早停了,兩人的對話她聽的清楚,那張偷拍照她自然也看見,實在不是偷看,而是她們就站在她面前,很難不看見。

她沒想到沈逸清口中那個順路買的、未嘗一口就被她失手打翻的蛋糕背後居然有那麽覆雜曲折的故事。

故事感人,可惜她們帶入錯了她的身份。

....

頂樓包廂內。

時越倚在球桌旁看著沈逸清笑,了然於t胸的模樣似乎是感同身受。

“被潑了?”

沈逸清皺著眉,口吻冷漠嫌棄。

“搭訕的。”

邊說邊扯了紙巾用力去擦前襟的酒漬,他剛一下樓,沒走兩步就被一個女人拿著酒杯撞上來,再擡頭,蘇棠已經沒影了,人沒尋著,反而惹了一身騷。

時越笑看著人,京貿要轉型,恒健上市沈逸清準備了兩年,這段時間更是忙的腳不沾地,圈子裏的聚會來得少,他自然少了很多八卦的機會。

無端想起不久前他在貴州山區接到的那通電話,結合剛才蘇棠的態度,他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不是吧,這麽差勁,哄個女人而已,那麽久還沒搞定。”

他們一群人裏城府最深的除了許庭州,沈逸清算一個,從小到大樣樣優秀,做什麽不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

優越的出身、顯赫的家世、深不可測的背景,何況他還有一副連自己這個娛記老總都認可的好皮囊,追不回來一個女人,他有些意外。

“快了。”

沈逸清掃了他一眼,將手裏的濕紙團丟進垃圾桶。

時越依舊嬉皮笑臉。

“快了?”他咀嚼著這兩個字,耐人尋味的看他,“連接個吻都不肯?害你賠了一只Richard Mille。”

“這麽多人,害羞吧。”

濕了的襯衫緊貼著胸口,沈逸清不耐煩的扯了扯,將浸濕的地方又解開兩顆紐扣,領口松松垮垮的敞著,整個人比剛才多了幾分浪-蕩勁兒。

這話似乎不是為了找補,而是確有其事,沒如願親到人,可他心情卻看起來很不錯,嘴角快翹上天,一股子得意。

“她心裏有我,前兩天,還主動說要送我生日禮物。”

她要真那麽心狠,怎麽還會時時刻刻惦記著他的生日。

雖說和好這事依舊任重而道遠,但她態度至少松動,他再努把力,兩人的未來是清晰可見、足以把控的。

沈逸清有這個自信。

會咬人的狗不叫,但時越當然不認為沈逸清是狗,他是一匹極會偽裝的狼,攻於算計伺機而動,瞧準的獵物從不失手,盡管循規蹈矩是假的,沈逸清也裝了幾十年,為了這個女人瘋了個徹底,不冷靜不理智,做盡了出格的事,那些混賬事一件件,他當然沒忘,偏偏蘇棠又是性子要強、自尊爆棚的主。

時越疑惑。

“你把人家未婚夫害成那樣,她沒再追究?就這麽算了?”

誰也不知道,李硯出院前其實沈逸清主動過去和他見過一面,對方坐在病床上只一味沈默,不過從他懊惱不甘的神情裏沈逸清知道,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果然,自那以後,男人從小漁村搬走,和蘇棠再也未見。

沈逸清端過煙灰缸抖抖指尖,語氣涼薄。

“我從未害過他,實力配不上野心的時候,翻身的機會同樣也可以把人壓下地獄,生意人,不能只顧利益不考慮風險,是他自食苦果。”

他說的冠冕堂皇,可作為旁觀者,時越總覺得這事不對味,卻又不清楚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來自哪裏。

沈默幾秒,他終究沒按捺住好奇,看著沈逸清,語氣嚴肅又正經。

“你生日,她送你什麽禮物?”

沈逸清打量著好友,那模樣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你沒談過戀愛?驚喜啊,說了多沒意思。”

時越討了沒趣‘切’了一聲,正在此刻,玻璃茶桌上的手機猛地震動起來。

是個鬧鐘,時間逼近十點十五。

時越擡手關掉,走得匆匆忙忙。

“幹嘛去!”

沈逸清對著他背影喊了一聲。

對方頭也不回。

“‘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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